原标题:临湘回忆录!与老母亲的终究一面.....
最 后 一 面(回忆录)
作者:刘实华
08年3月前后,母亲捂着胸口说不舒服,姐姐和六哥马上叫车搀扶着她去医院,查看的成果如平地风波,母亲的左半边肺已悉数坏死!我们没敢把这个成果告知母亲,只叫母亲安心养病。可母亲在医院没住几天,就直嚷着要回家。她呀,老惦记着家里的猪呀鸡呀没人喂,菜园还有什么没下种,哪哪家孙子还没人照看。其时,我去深圳只是一月有余,惊闻母亲病重,便急急地向公司请假。可费尽唇舌,公司最多只允许7天的假日。我一路悲催,总算踏上了回家的路。
接下来的几天,首要仍是由父亲照顾母亲。连平常从不爱做家务的父亲,每晚都烧水给母亲泡脚,还偶然给她揉捏双腿。母亲不只肺部引起钻心的痛,四肢常常麻痹得失去知觉。白日,母亲牵强能拿把椅子支撑着在阶基上晒晒太阳;但每至夜里,就咳嗽得喘不过气来。有天深晚,母亲又是连续咳嗽,胸部疼痛得在床上来回爬动,翻滚。我在一旁扶她坐起来,喝水,捶背,都杯水车薪。
母亲病况时好时坏,阴晴不定。假日第6天早晨,我总算向母亲开口,说要回来深圳了。那天,母亲气色尚好,见我固执要走,她也不再说什么。临别时,我随手塞给母亲100元钱。母亲硬是不愿要,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说,崽呀,只需你们过得好,娘不要你们的钱。母亲话音未落,便要动身送我。我制止住母亲,不用送,心似在滴血。真想跪下来,给母亲磕三个响头再走,但我终究仍是没有。我静静转过身,拎起行囊,向母亲丢了一句,嗯快回屋里歇息,客车就来了。我再也没勇气细细去端祥母亲,扭头往八屋哩那个岭上跑去。
其实,从老房子到八屋哩搭车的岔路口,也不过才几分钟旅程,可我忽然觉得,这条了解的路,这条短短的路,此时,是多么的高低,多么的绵长,多么的难走,它好像预示着我一辈子都走不到路的止境!并且,我这一走,也不知哪天回家,也不知哪天回家还能不能见到我垂暮而又不幸的母亲。我一路深思,十分困难翻过小岭,总算才抵达岔路口。长源至临湘的最末的一班车,已停靠在路旁边,司机暗示我赶忙上车。我敏捷拣了个挨窗的座位坐下,整个人,空空的。都说,爸爸妈妈在,不远行;可我,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决然挑选脱离!
客车已缓缓发动,一份对家的眷恋,刹那又紧紧将我牵住。我掀开窗,探出面,不由得朝家的方向,尽力的张望,狠不得把整个现象悉数带走。可当我的目光触及那条将老家系在一起的“之”字形小路时,眼前的一幕,令我内疚万分——不远处,母亲右手抓扶着膝盖处,左手搭在额头上,半弯着身,站立在路旁边半块麻地(刚扯完的苎麻)旁,尽力地向车窗内找寻我的身影;清凉的风,撩乱了她疏松的青丝。当客车在加快速度的那一秒,我再也没能控制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喊出了声;母亲看见我了,清楚有些激动,只见她高举起一只手,朝我不断的晃动,再晃动,终究因支撑不住,轰然跌坐在地上……
无疑,母亲追来送我,是和我道其他。真不敢去幻想:母亲腿痛多年,这一小段路,她拖着沉重的双腿,是怎样一步步、苦苦地挣扎着走过来的!瞬间,我泪眼婆娑,只觉四周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曾想,这一别竟成了我与母亲终究的一次碰头。08年6月4号那天,我在深圳收到了六哥的信息,说母亲现已不能说话了,速速回家。可当我次日跨入家门时,听凭我怎样极力呼叫,母亲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注:作者系湖南临湘人,现供职于岳阳市华夏双语学校。空闲之余,他总想用手中这支蠢笨的笔和那支残次的镜头留住点什么,正如11年前母亲与他挥手致其他情形,仍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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