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人民日报》和谷:在家园打酸枣
在家园打酸枣
和 谷
清晨时分,被村巷里一阵“收酸枣”的吆喝声唤醒。
开门出去,见一辆蓝色农用车停在村头沟畔上,人们连续围拢过来,肩扛手拎着装满酸枣的口袋和笼子,与买主讨价还价。做了一辈子农人,做梦也想不到,眼下满山满洼野生的酸枣还能卖钱,乃至比小麦的收购价还高。立秋时节,人们纷繁投入打酸枣的队伍。
酸枣刺是家园一种常见的野生植物,一旦在农田里冒出嫩芽,往往就会被庄稼人连根除去。酸枣一般成长在地畔或沟边荒野,有尖利的刺,还有带钩的刺。
酸枣刺是大红枣的母本,嫁接后的大红枣又大又甜,不像酸枣又小又酸,皮薄、核硬、仁小。酸枣满山遍野,固执成长,春天长出的嫩芽是牛羊喜爱的食物,夏天开出米粒般的酸枣花供蜜蜂采蜜,冬季坚固的刺条是庄稼人取暖的燃料。酸枣的根扎得很深,耐旱,一茬茬刺条被砍了,又一茬茬刺条长起来,在犁地外的瘠薄土壤和黄土崖畔上从未断种,反而堆集凝结成疙疙瘩瘩的根块,坚强地成长着。
记住童年时,秋后酸枣叶随风飘落,酸枣的果实缀满土崖畔,红雨相同点点滴滴落下来,馋嘴的孩子们捡了吃,酸得直打牙颤。有心人把酸枣搜集起来,晾干,其核如骨,在碾子上碾碎,用细箩滤过,和上粗粮面粉做成枣糊或枣馍。
近些年退耕还林,牛羊圈养,很少看到牧羊人挥动鞭儿赶着白云般的羊群在山野周游的情形了。但是草木一会儿旺盛起来,蔓延到荒野和地畔,淹没了乡下小路。尤其是酸枣刺,长到了镢把粗也没人去采伐。原因是村庄人少了,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孩子到城里校园去读书了。大多数人家用上了电磁炉和电褥子。酸枣刺得以天然成长,结出茂盛的果实 打酸枣前几年仅仅几个老汉的营生,打的是红酸枣,重量不多,价钱也不高,人们仅仅作为笑谈,说白叟辛辛苦苦挣几个小钱。没料到,本年的酸枣行情大涨,年轻人假日也赶回来打酸枣,一个人一天打的酸枣有的收入一二百元,有的乃至能卖到五百元。开端是手执长杆打酸枣,一颗一颗捡拾,后来爽性在地畔的酸枣钵子下铺了塑料布或床布,连果子和叶子一同收拢,到家再用簸箕筛子整理。散发着青涩鲜香的酸枣,便一车车运出村子,消失在通往城市的道路上。
家园是古代医药学家孙思邈的故土,近年来城市转型,正朝着中医药工业的摄生城市和文明旅游城市改变。酸枣,青皮可加工饮料,果仁可做中药质料,打酸枣便一会儿成了周边村庄今秋的一桩盛事。
“收酸枣哩!”这热切的吆喝声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跟着金色的秋风不时在村巷里活动。
上图为《 人民日报 》( 2019年11月18日 20 版)
和 谷
和谷,1952年生,陕西铜川人,结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国家一级作家,陕西省作协参谋,黄堡书院院长。《市长张铁民》获中国作协全国优异陈述文学奖。著作《和谷文集》14卷、《柳公权传》、舞剧《白鹿原》等多部。著作译为英文、法文。
消息来源:铜川市政府网
本期修改: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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