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公元687年至今,一千两百多年来的我国书法史中,孙过庭的《书谱》可谓绝唱。宋代以来,无论是学习书法仍是研讨书法史论,孙过庭和《书谱》都是一个绕不开的重要人物和书学论著。这不仅仅是因为《书谱》的学术理论价值,就单是从书法创造的视点来审视,《书谱》也是每一个书法学习者的必修课。
千百年来传诵广泛的《书谱》,切当称号应叫《书谱序》,因为一向没有看到《书谱》的正文,就把这篇序文径称《书谱》。“从原文自身看,篇末说:‘今撰为六篇,分为两卷’。但全文从内容到方式并没有分红六个部分来写;而仅仅概述了书法的源流与支派,评骘了前人论书的偏蔽,以及叙说自己编撰《书谱》的旨趣等。……完全是序文之体。”
孙过庭生前老友陈子昂在《孙君墓志铭》中说:“将期老而有述,死且不朽,宠荣之事,于我何有哉!志竟不遂,遇暴疾,卒于洛阳植业里之客舍。”所谓“志竟不遂”大概是指论稿未完结。后宋徽宗赵佶用瘦金体在其墨迹的前面写上“唐孙过庭书谱序”的题签,标明是“序”。
孙过庭,名虔礼,以字行,陈留人(今河南开封),郡望出自富阳。官至率府录事。天授元年(公元690年)暴卒于洛阳,时年约44岁。(《我国书法史·隋唐五代》 朱关田著)窦蒙《述书赋注》一书以为孙过庭为“富阳人”、“死年当在68岁以上”。而《书谱序》自署“吴郡孙过庭。”(吴郡不是其时的地名,仅仅郡望,在今姑苏一带离富阳不远。)对此本文暂不作史学考证剖析,旨在对《书谱》的书法艺术进行赏析与描摹。
《书谱》其内容极端丰赡而精辟,意义深沉。《书谱》在艺术建议、学书过程、真草之辩证、书体的功用和特色、根本技法的总结、创造经验、学习态度、立身务本道德修养等方面都有独特的见地弘论。
比如:“古不乖时,今不同弊。”“草不兼真,殆不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情动形言,取会风流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六合之心。”“思虑通审,志气平缓,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等等亮光的词句、深入的思维,读来常常让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是学习书法者必读的文本,一起,也是学习草书应修的功课。
孙过庭的书法“宪章‘二王’,工于用笔,俊拔刚断,尚异猎奇,凌越艰险……”(张怀瓘《书断》)。孙过庭书法宗法“二王”,于笔法尤为精到。可贵的是他能将晋法化为己用,入而能出,化繁为简,空灵古拙,洒脱洒脱,直追书法艺术的最高境地。为咱们供给了可贵的经典墨本。
一、《书谱》为咱们供给了较多的草字范本
在历代经典的草书刻帖中,有的只要短短四五十个字,多则数百,而像《书谱》有这么多字的古帖的确是很罕见,所以说它为初学者供给了可贵的草字范本,尤其是同一个字在不同方位的不同处理。字帖中尽管重复的字许多,但在上下文不同的行距规矩联接中,都有不同的字态写法。
如:一个“草”字,作为一行的榜首个字的时分,用笔提按略重,草字头两点笔锋按得稍重,编缉一长横与下面的笔画稍有断开,正经厚重而独立。
而接下来“拟草”的“草”作为一行的第二个字,与榜首个“拟”字略有绵绵,笔锋提起,线条轻盈纤细而流通。
至本行下面“则长草虽”一句,“则”字用笔较重,“长草虽”三个字在一行的最下面,且右边的一行“兼之”两个字用笔和用墨较重而笔笔断开,所以与“兼之”两个字相邻的“长草虽”三字在这里处理得就比较线条稍细绵绵,用笔轻松洒脱。
这三个“草”字分别在不同的方位就采纳不同的用笔、用墨处理写法。《书谱》为咱们供给了满足的草字范本。
二、古拙精约的艺术风格
结字与笔法的古拙精约是《书谱》的杰出风格。每逢咱们描摹《书谱》时,先将字帖翻开,静心读帖,尽心领会帖中的字,个个余音绕梁,单纯灿漫,充溢着无限的生命生机。细观其用笔,起、行、使转、提按、收都告知得清清楚楚,一丝不苟。只偶然在率性的体现时,有少量几个字的绵绵,大部分的用笔是单字笔与笔之间笔锋的断开,笔意相连,照应紧凑。
这样,就少了许多扑朔迷离的环绕,在用笔上,化繁为简;在结体上,崇尚古拙,所以,字就显得精约疏朗。笔者以为,孙过庭草书多出自王羲之《十七帖》,且有章草笔意,较为古拙。如张怀瓘所说:“尚异猎奇,凌越艰险……”王世贞《艺苑卮言》:“《书谱》浓润圆熟,几在山阴堂室,后复纵放,有渴猊游龙之势……”
《书谱》与《十七帖》比较,孙过庭多了些率性放纵的长线条以及“渴猊游龙之势”。但其长线的洒脱放纵仅仅孙氏的偶然为之。因《十七帖》是石刻,线条略显瘦硬,用笔和结体更有金石气,字字在法度之中,罕见放纵之势和长线及点画的跳荡,全体规矩没有大的跳动,字距均匀、结构平缓。
而《书谱》由所以墨迹,书写的率性栩栩如生。翰墨的使转提按灵动,著作有一股温润高雅、轻松愉快活动的气味扑面而来,加上作者在书写时的心思心情改变,性情的波涛在笔下跟着笔锋的提按收放,线条粗细飞动改变天然流泻在宣纸上。尤其是在收笔时,孙过庭对毛笔操控得比较好,收笔干净利落。
《书谱》在用笔提按动作的告知上更能让初学者窥视到笔法的来龙去脉,丰盈的墨韵也体现了墨迹的书写率性。因为孙过庭工于用笔,笔锋的动作都处理的很利索,丝毫不牵丝攀藤,结构也因取法《十七帖》多有章草的笔意显得古拙精约、结构疏阔萧散。
如“何须易雕工于”几个字,“何”字一笔下来字内略有牵引,“必”字五笔,笔笔断开,三个点,三个不同的笔势写法,构成三种不同的形状,三个点圆润宽厚、照应紧凑。编缉戈钩,也较短,中心一撇稍短,用笔精约到了极致。“易”字的点画十分简化,中心两点圆润淳厚,笔意不同、态势也不同,憨态可掬。“雕”字左中右结构,尽管笔锋按得较重,但点画圆厚,除了左面“周”字外框编缉着重外,其他点画写得都极简省;“宫于”两个字,笔锋稍稍提起,入笔、行、使转、收,一笔不苟,精约淡远。
三、点画空灵、轻盈,转机处圆笔较多
《书谱》整篇文字罕见绵绵,有行无列,字字独立,静静赏识,如天女散花,各具动听姿势。孙过庭用笔精确、精微灵敏、功夫深沉,且宛转隽永,很罕见剩余的习性动作呈现。前半段比较沉实、稳健,中心逐步铺开,后边越写越精彩,意在笔先,洒脱流通,翰逸神飞,到达了如他所说的“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的境地。
翰墨似乎成了他生射中的一部分,汉字也不再是书写的妨碍,可以为所欲为地纵情表达。孙过庭真是一个可贵的书法文人,关于书法的知道如此深入、见地如此高远,书写技法如此熟练足以令人惊叹。
孙过庭用笔在使转处多用圆笔,偶然才用折笔。如“与之谓必存”的“存”字里面的“子”字使转处用方折。还有“纤纤乎似初月”的“月”字的第二笔横折竖。别的,“文”、“字”等,也是方折用笔。
但孙过庭在《书谱》中大多仍是用圆笔或绞转体现转机。如“何”、“则”、“始”、“为”等字便是绞转用笔。笔锋不做提按显着的动作,只用手指或手腕悄悄滚动笔锋。
还有的字如“纲纪”、“同”、“然”、“精”、“素”、“子”等字,笔锋在使转处瞬间将提按转机动作完结。但孙过庭的点画主题风格仍是以圆笔为主,以晋韵精致宛转的气味为风格的内在。
魏晋今后有成果的行草书家无不宗法“二王”帖学一脉,但是,虽同出一家,因为书家自身的学养、性情悬殊,关于经典的笔法、结构喜爱不同取舍也不同,因而即便在同一年代,都宗法“二王”,他们构成的个人书法艺术风格依然有很大差异。
张旭(675-759)、怀素(737-?)、孙过庭(646-697),从他们出世的年代来看,张旭与孙过庭有穿插但相去又不算太远,只可惜没有看到他们之间有来往的记载。窦蒙《述书赋注》:“孙过庭,字虔礼,富阳人。”
孙过庭在《书谱》自署:“吴郡孙过庭”如果说孙过庭是富阳人，那么,应与张旭吴郡今江苏姑苏间隔不远。如按孙过庭自说“吴郡孙过庭”很可能仍是同一个当地的人。惋惜的是没有他们之间艺事来往的文字实录,笔者感觉他们之间生计年代相交,地址附近应该有文人来往轶事,我期望这是一个能解开的谜。
唐代是我国政治经济的鼎盛年代,也是草书和其他文学艺术的光辉年代。张旭的草书遒劲宽厚,宏逸雄强;怀素的草书线质细如钢丝,充溢弹性质感,点画洒脱飞扬;而孙过庭的《书谱》则是娟秀温润的小草,字字断开,加糅章草古拙意趣,生动活泼,天然淡远,“正人逸翰,旷代同仙”。(陈子昂《祭率府孙录事文》)张旭、怀素气势恢宏的绵绵大草,孙过庭单纯烂漫,灵逸精约的小草标志着我国草书艺术的一个新高度,尤其是张旭的《千字文残石》、怀素的《自叙帖》和孙过庭的《书谱》演绎了我国草书艺术史上的神话。
孙过庭承继并开展了“二王”的帖学书风,作为小草书法艺术经典墨迹也是书法史上由晋到唐以来可贵的墨迹文本,数千字可贵的墨迹给致力于草书艺术学习研讨者供给了可贵的实在材料。《书谱》自身的思维理论和书法艺术审美的高度,使它无疑成为咱们学习书法必读的文论和必临的经典法帖。
经过学习《书谱》,可以使咱们清楚许多书史、书体、技法、书写环境、书写心态与书写东西等多方面的问题。那么,描摹它不仅能让咱们领会孙过庭书法艺术的风貌,体证《书谱》深入精辟的思维,一起,也能以此体会“二王”晋韵书风的古意根由,剖析“二王”帖学技法的开展头绪,承继和开展“二王”帖学秀韵、清逸、俊朗的书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