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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居梓州期间的杜甫做了什么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时间:2019-09-05 18:38:37 作者:责任编辑NO。杜一帆0322

文/古良禄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拜读杜甫的诗,杜公给人的印象是忧国忧民、嫉恶如仇、穷困潦倒的人设形象。

其实不尽然,杜甫在梓州期间,从前屡次参与陪玩耍、陪吃喝、陪观艳舞的“三陪”活动。并写出了几首反映这些活动的“三陪”诗,其间包含两首陪喝花酒、陪观艳舞这类体裁的艳诗。正是这些极为稀有的“特殊”艳诗,从另一个旁边面反映出唐代梓州当地官的日子奢侈糜烂,是继《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丽人行》等帝王及朝廷高贵糜烂日子链的延伸和弥补。

公元762年7月,严武奉诏入朝,剑南戎马使徐知道叛变,成都骚动。杜甫在严武推荐下来到梓州(今四川三台县)避乱。

大唐盛世,梓州作为其时与成都齐名的大都会,朝廷大员、相邻各州、梓州所属各县官员以及诗友来往等,天然不会少。设宴办款待是梓州州官应尽的地主之谊。曾在朝廷当过小吏、嗜酒如命却又诗才横溢的杜甫,便是到会这种场合的最佳人选,被梓州最高军政长官李訔看好,被组织去赴宴陪上一赔。

(一)陪玩耍

梓州以及州属各县,名胜景色颇多,杜甫来此半年不到,闲得无聊的他,业已把这些景点游的差不多了。陪游,是李大人的组织,杜甫也不方便推托,接受任务便是。《陪李王苏李四使君登惠义寺》一诗,除了描绘惠义寺(今琴泉寺)的“虚空”幽静外,被陪的四人只字未提。诗人表达的片面感触无非是“暮年身何得,登临意惘然”的失落,以及“谁能解金印,洒脱共安禅”那种仰人鼻息的自我安慰。

除了陪游,杜甫在梓州还参与了陪吃陪喝活动。他在梓州写下160多首诗,其间描绘陪吃陪喝参与公款迎来送往的诗就有20余首,这还不包含杜甫应邀去通泉、射洪、盐亭等州属各县喝酒写的诗。

(二)喝花酒

在赏识杜公艳诗之前,咱们先看看其时梓州当地官的HomeParty(私家集会)吧。杜诗中有的一首《春日戏题恼郝使君兄》的诗,记载的是杜甫应邀去梓州所辖的通泉(今进射洪沱牌镇)县一个姓郝的使君家中做客的故事。

席中,登徒子郝某竟然使出常见的招数:以妓佐酒,旨在显摆。“愿携王赵两美人,再聘肌肤如素练”。他唤落发妓——姓王和姓赵的两位美人,入席为自己夹菜、斟酒。

这让杜甫很是不爽,于是以戏题的口吻挖苦道:“通泉百里近梓州,请公一来开我愁”。意思是,你有朝一日无妨携两位美人,到百里之外的梓州来,让我也解解愁啊。

尽管郝使君是杜甫的老友,杜甫吃了人家的口不软,照样讥讽不误,只不过以“戏题”二字封住渣男郝或人的嘴,让他没有还口之由算了。

私宴如是,那么其时公款招待的Party又是怎样一番景况呢?《陪王侍御同登东山最高顶宴姚通泉,晚携酒泛江》这首艳诗,写的便是一帮梓州当地官东渡涪江,登顶东山喝花酒的故事。杜公这首艳诗原文是:

姚公美政谁与俦?不减昔时陈太丘。

邑中上客有柱史,多暇日陪骢马游。

东山高顶罗珍馐,下顾城郭解我忧。

清江白日落欲尽,复携佳人登彩舟。

笛声愤怨哀中流,妙舞逶迤夜未休。

灯前往往大鱼出,听曲低昂如有求。

三更风起寒浪涌,听取喧呼觉船重。

满空星河光破碎,四座来宾色不动。

请公深临莫相违,回船罢酒上马归。

人生欢会岂有极,无使霜露沾人衣。

这首艳诗的前四句,先夸姚县令“美政”可比肩当年太丘县令陈实,继称多日骑马闲游梓州的王侍御(侍御,服侍皇帝的人)为“上客”。

接下来四句,先用“珍馐”二字阐明宴会层次高,接着写酒宴时刻之长---饮至太阳落山。这顿酒少说也有五六个小时吧?这么长的时刻里,光是故事佐酒吗?那多没意思。何况哪有么多故事?格子哥认为,席间或许组织有其它活动——并且是风趣的活动。尽管杜公诗中没有描绘,但码字君认为,极有或许是咱们都感兴趣的。

(三)行酒令

大唐盛世,盛行“以妓佐酒”。

这儿的“妓”,指的是“饮妓”,也便是陪酒女。陪酒女中的佼佼者叫做“酒纠”或“席纠”,相当于现在的活动掌管人,是一场酒筵中的详细组织者,在唐代中后期多由女人担任。成为“酒纠”的女子容貌佳、酒量大、善外交、善言词、能歌舞。因而,行酒令大多由“酒纠”担纲掌管。

唐代的酒令文明风行一时。《太平广记》卷二八六《张和》记载,德宗初贞元年,张和赴盛盛,装扮华美,有盛装装扮的妓女(饮妓)陪酒。酒筵中行闪球之令,即行抛球酒令(相似当今社会的伐鼓传花游戏)。玩这种酒令在其时非常新颖、风趣和盛行。唐代诗人李宣古也在参与酒筵中观摩了“酒纠”崔云娘带领诸客行抛打令的场景,并作《咏崔云娘》诗云:“何事最堪悲,云娘只首奇。瘦拳抛令急,长啸出歌迟。”

为何会“抛令急”呢?假如接到邻座抛来的球,在手中逗留的时刻超越规则时刻,就要被罚酒。除了抛球令外,绕口令、掷骰子等也是其时酒宴上常用的以酒为乐、消磨时光的风趣活动。

不管此次宴席上敞开的是哪一种酒令形式,抑或是多种形式兼具,想必此次东山宴姚通泉,席上男人大多喝过“罚酒”吧?就这样行乐喝花酒,一向喝到日暮傍晚,刚才“复携佳人登彩舟”。一个“复”字,标明宴会上这些陪酒佳丽和歌舞艺妓,是从涪江西岸登上彩舟过江登上东山的,此刻宴毕下山再次登上彩舟。

这是要回家的节奏吗?NO!

(四)观艳舞

“笛声愤怨哀中流,妙舞逶迤夜未休。”涪江上的夜日子才刚刚开始!这彩舟之上的歌舞厅,难道是水上青楼?抑或是官妓活动会所?由于史无记载,咱们暂时不管。

响亮的笛声动听动听,艺妓们踏歌而舞,队形逶迤崎岖。乐队乐工们的演奏也太精彩了,以至于水中的鱼儿都要浮出水面来倾听,“灯前往往大鱼出,听曲低昂如有求”。这些大鱼,似乎知音,听得懂曲中所表达的情感。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世可贵几回闻”。歌声时而动听,像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味;时而凄美,若珠落玉盘,扣人心弦,耐人寻味。船上听众或已陶醉其间,有不枉此生的感觉吧?

船上,艳舞笙歌,节目一个接一个。近距离观艳舞的男人们在干嘛呢?喝酒呀!但喝酒这个细节,被杜公奇妙地隐藏在诗的标题中——“晚携酒泛江”。

天哪,白日一个下午还没喝够,晚上持续练习。有权便是这么固执,有酒便是这么影响。

红巾翠袖,艳舞天籁,推杯换盏。既饱口福,又饱眼福,且饮切观且爱惜。时至”满空星河光破碎”,这帮饮男才依依不舍地“回船罢酒上马归”。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梓州饮界大咖们,喝了十几个小时的花酒,竟然“四座来宾色不动”---脸色没有变化(意即无醉意),吃酒战打成了持久战,“不倒翁”们竟然还可以骑马回家,不愧是“酒精检测”的酒色双痴。你看这花酒喝的,还能找着回家的路吗?

赴宴奉陪,杜公的味蕾跟着李大当家叨光,“糜烂”一回算一回。没办法,彼时的杜甫已没有了官职俸禄,若非朝中严武罩着,全家在梓州恐怕要喝西北风了。百般无法地蹭吃蹭喝并且将在今后持续蹭的他,现已没有当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崭露头角,只是在艳诗的结尾,从关怀宾主健康的视点,含蓄劝诫道:“人生欢会岂有极,无使霜露沾人衣”。旨在期望这些当地官在寻求声色文娱之时,要有所控制,不行过度放纵,留神乐极生悲。用诗说话的杜甫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适者生计”算了。

金壶盛酒歌舞升平,且饮且观且爱惜。

假如说上面这首艳诗反映的是梓州当地官喝花酒时刻最长一次的话,那么,下面这首艳诗体现的则是歌舞侍酒美人阵型最为强壮的一次。

从唐代起,文人士大夫集会饮筵,时兴招妓女(指歌妓而非色妓),由酒纠行令佐酒,或以歌舞侍宴。梓州政坛大当家李訔是个资深的艳舞的爱好者,曾屡次组织艺妓们在大船上扮演艳舞,让杜甫奉陪。《数陪李梓州泛江有乐女在诸舫二首》这样写道:

上客回空骑,佳人满近船。

江青歌扇底,原野舞衣前。

玉袖凌风并,金壶隐浪偏。

兢将明丽色,偷看艳阳天。

白日移歌袖,凌霄近笛床

翠眉萦度曲,云鬓俨分行。

立马千山暮,回舟一水香

使君自有妇,莫学野鸳鸯。

这首描绘陪梓州李大人观艳舞的艳诗。前四句描绘李訔大白日骑马来到梓州城东的涪江边,让马儿返空回府。舞女们摇动扇子,倩影倒映在明澈的江水之中。“诸舫”(几艘大船)容不下太多的舞女,剩余的只好在空阔的岸上翩然起舞。

这是多么巨大的表演阵型啊?快赶上长安城里的皇家歌舞团了!你李訔也太豪华了吧?

“玉袖凌风并,金壶隐浪偏”的描绘更是精彩。舞女们跳舞的动作,让大船失去平衡,让手提“金壶”斟酒的“饮妓”左右摇晃,涪江上的波涛都“偏”(不正常)了。

哇塞!好你个李梓州,敢用金壶盛酒,这哪是一般的嘚瑟,这是超高调的夸耀啊!皇宫亦不过如此吧?

接下来的“兢将明丽色,偷看艳阳天”这句,生动动的描绘了舞女中几个“马叉虫”朝着李大人频抛眉眼、暗送秋波的含糊一幕。看来,李梓州也是个登徒子,难道暗中跟那几个“马叉虫”舞女有一腿吧?

“白日移歌袖,凌霄近笛床”。日光现已斜照在歌妓们的衣袖上了,竹笛演奏的曲子响遏行云,曼妙的舞姿逶迤崎岖。各位“观众老爷”看得如痴如醉,一点点没有脱离的意思。

“立马千山暮,回舟一水香。”前来接各位“老爷”回府的马儿站立在岸边时,现已是暮色笼罩群山,歌女们卸装洗面后,一川江水都被脂粉染香了。这场规模宏大的酒池肉林,喝的用的,得花费多少银子啊?

无法仰人鼻息讨日子、一饱眼福后的诗人只能用诗篇把其时官场的豪华局面这一现实展现出来。尾联,他并没有就这般一掷千金的糜烂现象进行评说,而是笔锋一转,以歌女们对李大人暗送秋波为实锤,从家庭品德的视点奉劝道:你李訔但是个有家室的人,饱饱眼福也就算了,你可别打破品德底线,去学野鸳鸯的不端苟合行为哈。

“艳舞”一词,在唐代只是指着装美丽的年青女子所跳的舞。其外延并不包含今日的暴露狂舞蹈、乃至裸舞。艳舞始于宫殿,盛于当地。当年李白就在宫中观看过艳舞,写下了《宫中行乐词八首》。“艳舞全如巧,娇歌半欲休”是其名句。

杜甫这首写观艳舞的诗,把李訔这个好色之徒刻画得鞭辟入里:他已屡次欣赏艳舞并享用媚眼秋波但意犹未尽,以至于“三更风起寒浪涌”也在所不惜!

论题回到“三陪”上来。其时梓州官方迎来送往,让杜甫当“三陪翁”,杜公并不恶感,有邀必至。在他看来,迎来送往,吃饭喝酒很正常,是待客礼数。

(五)官员们喝花酒观艳舞,杜甫为什么没有在艳诗中对其进行斥责呢?

唐朝是一个“美人经济”蓬勃发展的朝代。北宋张端义《贵耳集》记载:“唐人尚文好狎。”其时无论是官府迎来送往宴宾,仍是官员们集会玩耍,都要以妓乐助兴。官吏文人士大夫宿娼狎妓盛行。白居易出任杭州刺史经常携妓玩耍;《新唐书》对一代才女薛涛坠入乐籍及其入蜀后在韦皋幕府中大红大紫也有记载。此外,官僚贵族们还遍及蓄养家妓。对此,朝廷法纪并无禁令。

“安危大臣在,不用泪长流”(《去蜀》)。鉴于其时那样的社会风气,杜公在两首艳诗中非但没有对喝花酒观艳舞自身予以打击,并且自己还屡次应邀奉陪积极参与。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念来看待,他其时无非便是习惯历史潮流算了。

其实,他不对当地官们毫无控制的奢侈行为进行斥责,也是有苦衷的。这在他后来行将脱离梓州的一首《将适吴楚留别章使君留后兼幕府诸公》中可见一斑:“近辞畅饮徒,折节万夫后”。我最近即将告别梓州这帮特别能喝酒的家伙,再也不甘打折自己的时令而落在许多有时令的人后边。明显,杜甫对梓州官府的花天酒地和过度奢侈的行径怒而不言,只是是暂时的“折节”,缘由则是前述观念“适者生计”---为生计而去被迫习惯。如此而已。

人非圣贤,孰能无瑕?在杜甫终身将近60个春秋的人生旅途中,这种无法的“三陪”,毕竟是极少数。试想假如没有杜甫去“三陪”,他能写出那些弥足珍贵的艳诗吗?假如没有那些艳诗,咱们可以了解到梓州那些“畅饮徒”鱼肉百姓、花天酒地的奢侈日子吗?明显都不或许。应该说,这些“三陪诗”,一点点无损于他忠君、爱国、爱家、忧民的“伟光正”人设,相反,经过这些艳诗,让咱们看到一个愈加血肉饱满的实在杜甫,一个热爱日子、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品德底线的诗人,一个敢作敢当、勇于曝光别人,也勇于揭短自己敢讲真话且光明正大的正派文人。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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